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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GAD 塔中梦

写在前面的话:Lalaland结局与GGAD的Paro

插刀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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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邓布利多听到了风声,比任何时候都更大,它们簇拥着他往下落去,从塔尖,一直到悬挂着校旗的外墙,他的目光正朝向天空,结果让他失望,这一夜无星无月,空荡荡的,仿佛一只贪婪的野兽吞噬了全部光线。


  真可惜,他感慨着。


  他不止一次处于生与死的边缘,但这一次不同了,折磨他的疼痛消失了,比起坠落,他更像一片漂浮的柳絮。

  

     “你我中的一人,必将死于高塔。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 许多年前,在纽蒙迦德的塔顶,格林德沃曾经说过,那是在决斗以前,黑巫师抵在他的耳边,用低沉的声音预言道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拭目以待,”他说,战斗结束的时候,老魔杖掉落到地上,没有人看它一眼,好像那只是一根路边的枯枝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傲罗带走了格林德沃,至始至终,他们没再说话。那个时候,邓布利多甚至有些庆幸,对方的预言没有成真,但现在想来,只是推迟了半个世纪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早已结束了,可死后,他才意识到,有一个人注定要同他纠缠一辈子——他没有看见另一个世界的门,也没有看见他早已死去的家人,一座漆黑塔楼矗立在海边,最底下的石砖爬满了贝壳,新生的在旧的尸体上堆积,仿佛成了高塔腐烂的根系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没有人愿意来这,而格林德沃也无法逃脱,在决斗之前,他们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,无论是谁,在战败后就自愿走进纽蒙迦德,除非死亡迫使人离开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邓布利多沿着楼梯往上走,其实他大可以飘上去,像个真正的幽灵那样,但他更愿意以人的思维存在,属于人的部分正折磨着他。他不想见到格林德沃,长久的囚禁足以损害很多东西,那个人的理想,那个人永不低头的骄傲可能变成歇斯底里的残魂。部分是他亲手促成的,而他却不敢见证这一幕,即使活到了一百多岁,他还是那个糟糕透顶的家伙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格林德沃的牢房位于塔楼顶端,和其他房间别无二致,荒废了许多年。黑巫师坐在椅子上,背对着邓布利多。他很瘦,头发也所剩无几,一动不动,就像死去了一样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让他发现自己?

     

     邓布利多可以想象随之而来的讽刺,即使囚禁在世界的角落,格林德沃也能够预知他的死亡,甚至清楚他的愚蠢,以及自不量力。他会扯着嘴角冷笑,年轻的时候,这样的笑容有一种罂粟般吸引力,但现在,只剩下皱纹和残酷的时间了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他还未开口,思路就被打断了,是幻影移形的声音,一只年老的小精灵端着铁盘出现,里面放着清水,黑面包,以及一个瘦得可怜的苹果。格林德沃如同惊醒般浑身一颤,他回过头,目光却没有在邓布利多身上停留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邓布利多很快意识到,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困局,他成了幽灵,却没有人能看见他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太阳从看不见的地方落下,格林德沃没有入睡,他仍旧坐在那。邓布利多只好穿过栏杆,以看清那张桌上的东西,但那上面什么也没有,只有一束憔悴的月光。


  半个世纪前,这位巫师曾让整个魔法界震荡,他向人们许诺一个充满变数,诱惑的未来,无数巫师,甚至连魔法部官员都成为了他的信徒。而如今,他的名字尘封于历史的只言片语里,霍格华茨的孩子们知道他,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,那个写在校长巧克力蛙卡片背后的名字。除去那些肃杀,荣极一时的过去,盖勒特·格林德沃和任何一个囚徒一样,死气沉沉的,仿佛生命成了最后了刑罚。


  幽灵的时间似乎不同于生者,他失去了估算时间的能力,在邓布利多有意识的时候,格林德沃会翻开一本陈旧的诗集,或者折腾起房间肆意生长的苔藓,但每天晚上,月光收缩成三英寸时,他总会坐在窗前。

  

  每一天的同一刻,他都在等待。

  

  邓布利多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。

  

  他想起年轻的时候,格林德沃爬上他的窗台,喘着气,金发乱七八糟地披着。不用这么急,他说。对方却摇了摇头,约好的十一点,阿不思,我不想失约。屋里没有点灯,月光肆无忌惮地落入窗户。

  

  十一点。邓布利多很惊讶,自己能读出那段月光代表的时间。

  

  他想起德拉科闯入的夜晚,不多不少,十点四十五分,算上他死亡的时间,差不多就是十一点了。

  

  格林德沃在悼念他,以一个囚犯仅有的方式。

  

  没必要,盖勒特,我还在这呢。邓布利多说,然而没人听见。

  

  他爱过格林德沃,当然也恨过他,时间不是万能的良药,但至少能让他冷静地看待黑巫师。他的老朋友并不讨厌他,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厌恶,如果他们能面对面,或许能谈论当代的魔法研究,伏地魔的魂器,以及……最初的理想。

  

  像所有的老头那样,格林德沃的身体并不好,他睡得很浅,会因为老鼠跑过的声音惊醒,咳嗽,眼睛花白。他会念诵一些诗,断断续续,反反复复,像毫无逻辑排在一块儿的词组。邓布利多知道,他只是太累了,省略了几个词,可即使是这样,他也听懂了那些诗。

  

  在家门口的白橡树下,他们对过上百首这样的诗。

  

  邓布利多坐在地上,兀自补充着那些诗句。

  

  格林德沃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,有一夜狂风大作,没有月光,他失去了时间观。

  

  “阿不思……”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,到最后,什么也没说。

  

  邓布利多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,直到格林德沃无病无痛地死去。直到有一天,黑巫师烧毁了房间里所有的纸张。高塔的门被打开了,是伏地魔,他不用开口,邓布利多也清楚他想要什么——看来他没能得到老魔杖。

  

 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?盖勒特,死于同一个黑巫师。

  

  格林德沃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,他说,他从未拥有过老魔杖。

  

  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,愚蠢得不可思议,伏地魔在下一刻就识破了。邓布利多没法想象对方这么说的理由——或许他是知道的,他只是不想承认。

  

  够了,盖勒特。你什么也瞒不住!他忍不住说。

  

  在牢房的另一边,格林德沃狂妄地笑着,用他一百年如一日的骄傲大喊:“杀了我吧,伏地魔,我很高兴去死!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……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……”

  

         伏地魔抬起手,这是终止交谈的前奏,而紧接着,只会是一个阿瓦达索拉命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作为一个幽灵,邓布利多以巫师所不能及的速度挡在了两人中间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就像个冲动,无助的孩子。那道绿光如期而至,在邓布利多身前,折射了出去,监狱的一面墙垮塌了,海风一个劲的往里面涌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格林德沃有些诧异,但那不足以改变他的念头,他往前走了两步,就像百丈高台外还有路在延展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邓布利多只好跟上去,最起码,他得目送他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盖勒特,”在半空中,他呼喊着对方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奇异的是,另一个人听见了,他睁开眼,声音沙哑:“是你吗?阿不思,让我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是我,邓布利多说,他伸出手,本该是珍珠白的手指重新有了颜色,它们变得年轻,富有活力,甚至有力气勾住另一个人的领口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你要掉下去了,”年轻的他坐在扫把上,对金发少年说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放开扫把,阿尔,风能托住我们。”格林德沃笑道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邓布利多本该拒绝这种不理智的行为,但在另一个人目光里,他既沉醉,又不忍,他们挽着手,疯狂地朝下落去。但盖勒特的魔法在最后一刻起效了,他们像两片羽毛,自由自在地飘荡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直到拂晓,他们才回家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阿不福思红着眼,坐在屋子里,怀疑他们两个已经私奔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当然不,阿不思安慰道,至少得等到你从霍格沃茨毕业,一边说,他一边扣弄着盖勒特的手心。随后的两年,他们两个人干起了贩卖魔药的生意,在预言家日报上占了一栏广告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们得有足够的钱支撑理想,阿不思如此解释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魔药销量不错,甚至有了为阿利安娜研制安定剂的经费,在离开高锥克山谷前,女孩已经能控制自己的魔力了。我们终于可以环游世界了,盖勒特亲吻着他的脸颊,整个人像发光的太阳。他们将旅行的见闻,散佚的魔法编辑成册,那本书有半个魔杖厚,扉页上写着两人的致辞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致阿不思·邓布利多,我将永远爱你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下一行是,致盖勒特·格林德沃,我也是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们的研究足以载入史册,威森加摩发来了邀请,邓布利多拒绝了。除非你们寄两封信。他说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下全世界都知道,他们是不可分割地一对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们从未分开过,就像糖粘豆一样,从自由职业,到魔法部,再到推翻保密法,哪怕再晚,他们总会想方设法地回到对方身边。到后来,盖勒特研究了一种戒指,只要念出魔咒,就能到达另一个人的身边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后来,他们都老了,从魔法部退休。盖勒特闲不住,阿不思拉着他到霍格华茨职教,他教预言,自己负责变形课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出人意料的,孩子们都喜欢盖勒特的课,因为他不务正业,只讲述那些各国冒险的故事。有人问他预言的事,他翻了个白眼,你们没这个天赋,不如不学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阿不思清楚,他不想让年轻人相信预言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西比尔·特里劳妮曾经做过一个预言,黑魔王将与一个七月末出生的孩子成为死敌。所有人都笑了,因为全世界只有一个戏称的黑魔王,盖勒特·格林德沃,用于形容他过去对待政敌的强硬手段。汤姆·里德尔在毕业后回到霍格华茨任教,教授黑魔法防御术,他是个精明能干的巫师,最大的缺点是自以为是,总想挑战格林德沃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十战十败后,他的气焰消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学生们最喜欢的还是邓布利多,他们找着各种借口前往变形学办公室,在那里有糖果,凤凰,以及风趣的变形学教授。盖勒特有一天推开门,发现两个小姑娘戴着阿不思织的围巾睡着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不公平,他们都围着你转。盖勒特黑着脸抱怨道,在阿不思的头发胡子上别上一只蝴蝶结,紫色丝绒,外加一行细细的花体字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那上面写着,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,不可战胜的死亡之主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邓布利多望着对方,会心一笑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他们仍旧在坠落,一滴眼泪从格林德沃的眼角划过,散落在空气里。最害怕的是,他们曾经拥有那么多美好的可能。 



27 Feb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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